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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s a fatal sexually transmitted disease

【瓶邪】长秋02


长秋


第二章 符

档囘案室的工作不难做,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清闲,比看门的老大囘yé还要舒服,不用收发快递。

只新鲜了两天,我就觉得这种工作实在难以忍受,无聊到了一种令囘人囘发囘指的地步。jú里不遇上什么大事不会派人过来查档囘案,三楼的最左边是档囘案室,右边就是fǎ囘医鉴定科,化验室之类的,有自己单独的小电梯,平时也不会往左边来。从太阳高照的上午进房间里,蹲到天快黑的傍晚再出来,感觉自己不发霉都对不起老头的潜心栽培:左边的走廊没窗户,阳光进不来,室内潮气很重。幸好这几天没有下雨,不然桌边晾晒的抹布一定会长出蘑菇。jú里的清洁工很负责,屋里的犄角旮旯逛遍了,我都没有找出除我以外的其他生物存在。

一言以蔽之,就跟与世隔绝差不多,上班时候只有午休能算得上是放风时间。

小隐隐于林,大隐隐于档囘案室。

真受不了这种安静的环境,我本身不是个特别安宁的人,不然不会sǐ乞白赖地qiú三叔走关系进xíngjǐng队。虽然三队平时也是混吃等sǐ地干活,但好dǎi有人陪着一起,不像现在,档囘案室里除了电脑运转发出的嗡嗡声就是自己的呼xī声,宇航员在火箭里可能也没我寂寞。


寂寞地熬过了星期四的上午,三个小时被我过成三天,推开档囘案室的门简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王盟觉得我言过其实,一边核对发囘票一边唠叨:“让您享清福还不好?档囘案室可是个肥差,福利一点不少,也不用跑现场,有便宜不占……啊,老大。”

jú里的食堂是外包给某领囘导qīn戚的,深得杭帮菜真传,油囘水特少,近乎于没有。而且打饭的大mā也特别凶,烫着波浪的短发,据说打菜多少是看人颜值的。王盟说她拿大勺的时候好像癫痫发作,要不是没口吐白沫可能就直接拉到三楼fǎ囘医科去了。这话他只敢背地里说,因为该大mā横看成岭侧成峰,迫于yín囘威,人送外号“一枝huā”。

可能天底下所有的机囘关食堂都会有一枝huā这样的存在,简直就是标配。鉴于这种情况,三队都不去食堂吃饭,凑够人数就会叫外mài。

“十个菜点了265,一个人出30,凑够快送费。”王盟算完账递给我看,说:“下午老李请客喝nǎi茶,老大你是下来拿还是我给你送上去?”

“你有空就送上来吧,三楼有监控,不方便下去。”我说。

瞟了一眼,发囘票上面开的是餐饮,没多大用,确认一下税号和单位都是对的就放回去。

“行,”他说,把东西都放回抽屉里,动手开始解装外mài的塑料袋。旁边人一下子围过来,手脚麻利地分而食之。我不想跟他们抢,先去外面的洗手间,洗完手下意识地伸进口袋里,就mō囘到了一张纸。

——是上周的那张符。

它还是淡黄的颜sè,表面没有折痕,看上去在口袋里过得十分自在。翻到正面,用红墨水写的图案依旧鲜艳,好像没什么变化,即使有,我多半也发现不了。道囘教的术语自成一系,本就不是门外汉能够辨识得了。而且它历囘史悠久,有许多分支,派与派之间生出许多罅隙,原来三叔就讲过一个笑话,大致内容是说茅山派的道囘士不认识隔壁全真派画的符,一口咬定是jiāng囘湖囘骗子云云。

对于这类封囘建迷囘信残余,我是不感兴趣的,所以看不明白图案间的蹊跷,也记不住这些线条扭囘动的规律。我只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把它从zhēn织衫的口袋里拿出来,又塞囘进卫衣口袋里。它这是黏上我了吗?

也不知道被一张符黏上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,我心说,不过应该也有辟xié的作用吧。


jú里的午休时间是十二点到两点,囯囘家机囘关中规中矩的两小时。外面的企业一般都是一小时,不过我有朋友在建院,从十二点半午休到三囘点半,几乎是一觉起来就可以收拾收拾下班了,福利好的要sǐ。

我没有午睡的xí惯,原来念小学的时候学校强囘制休息,没有睡觉的被抓到了就要罚站,因为我成绩比较好,一直很乖,也没有被罚过,一直没有养成xí惯。

三队的大部分人都要午睡,不好意思打扰,借了本书我就上楼了。

三楼还是安安静静的,见不到人,fǎ囘医都待在自己的科室里面。

在三队dāi了两年多,我一直对fǎ囘医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。倒不是说害怕他们,身为一个屋檐下的同囘僚,没少和他们合作过,但总是见到了就莫名地觉得背上一寒,被看上一眼就会开始发憷。特别是jú里的fǎ囘医不管近视没近视的都喜欢戴个眼镜,统囘一是金丝边,镜片寒光闪闪,眼神囘效果就翻倍。因为这些原因,我调来了小一周还没去右边串过门,最多在走廊的窗户边晒晒太阳,眺望一下远方。

可能也不知道档囘案室换了个守门的,王盟老说他们都活得特别出世,什么遗体的发囘言囘人,游走在生sǐ的界限之间,白袍一裹就飘飘欲仙,平时也不爱搭理人,连吃饭都和别人错开。

其实这个只是为了照顾大家的情绪,毕竟fǎ囘医干的都是解剖shī体的工作,虽然离开解剖室会换衣服,但换来换去还是穿一件白袍,看着心里膈应。而且他们工作也特忙,有时候赶不上正常吃饭的点。

总之,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。心里下个定义,我在窗户边站了会儿,有点羡慕他们外面有窗户,采光好。

今天是个阴天,不冷,不过立秋后叶子就开始黄了。院里的梧桐树已经有了要光杆的趋势,根囘部铺了快一层,没有风,叶子掉的也慢,还不到清洁工忙的时候。

把窗户关上,我往档囘案室走去。


我是被冻醒的。

刚睁开眼我还有点懵bī,总觉得刚刚我还在翻那本晦涩的原文书,怎么一下子就趴着睡着了。这种情况原来读书的时候也有过,做数学题算着算着就睡着了,第二天被我mā叫醒,才发现作业都没写完。虽然经历过很多次,但总也xí惯不了,可能有着人对于自以为能掌控的事情超出意料之外的一种别扭心理。

检囘查了一下被我当枕头垫的书,没什么痕迹,可以交差,我伸个懒腰,就mō起放在桌边的手囘机看时间。

已经下午五点半了,竟然睡了这么久,晚上肯定要失眠。我之前看到过,因为姿囘势压囘迫胸前的器guān,所以趴在桌子上休息睡眠质量特别差,睡五个小时比不上囘床囘上的五十分钟。

站起来活动下手脚,也没觉得很疲惫,只是手脚都觉得有点冷。

杭州的秋天频道跳跃在夏天和冬天之间,一言不合就降wēn,我心里想着明天要加件衣服,或者带条毯子过来。

我当时是背对着窗户,靠在桌子上,所以并没有发现有人过来了,直到他敲了敲窗户。

档囘案室的开放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,现在已经算关闭,但也不排除有特殊情况,急着查询信息的。我听到声音,转身从抽屉里拿出登记册,头也不抬地准备拉开窗户,查看他批下来的条子。

“你哪个部门的?”我问,但没听见回答,只传来一阵非常刺耳的噪声,听上去就像外面那人在拿指甲刮玻璃。

什么意思啊,准备投诉我吗?一抬头,我就愣住了。

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情况:我弯腰站在桌前写字,一抬头,却刚好能平视那人的脸——也许是脸,不敢确定,我只看见了一个惨白sè的球形上有几个深浅不一的凹陷,看上去就像没长开的五guān。我和它对视了不超过三秒钟——可能也算不上对视,因为它脸上根本就没有眼睛。

我整个人被吓到脑海里一片空白,大脑在一瞬间丧失了所有功能,连神囘经末梢都不接受电囘信号了,不知道该怎么应对,只能麻木地接受眼前的一切:一张没有五guān的脸,和一只挠着玻璃的手。

一下,两下,三下。

我看到玻璃上留下三道印记,头皮一阵阵地发囘麻:它想进来。

它进来要干嘛我不知道,但总不会乖乖地填写登记册,我猛地转身想拿起椅子照着它面门zá下去,不知道它是个什么玩意儿,但zá烂了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,还没动作,就听见“砰”的一声。

声音很清脆,我一瞬间以为是那玩意儿三下就挠烂了两层的钢化玻璃,但没有那种玻璃碎掉的冲击感传来。

下意识地回头,我就看到桌上起了一团火,正在烧着什么东西。

——是一张符。

是那张一直在我口袋里的符,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桌上。室内没有风,但火焰闪动得极快,没几下就熄miè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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